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1
第次想辞职后,向柔终于付诸行动了。
向柔是一名会计师,也是一名资深社畜了。毕业后,她大大小小也换了几家公司,目前这家事务所已经是她任职时间最长的了。
这倒是不能说明这家事务所待遇有多好,只能说明向柔长大了,忍耐傻逼的能力也跟着成长了。
向柔辞职的原因其实也非常简单。
公司之前接了一家私营企业的单子,这家私营企业成立了很多年,也一直在盈利。
现如今打算上市,可是无奈从成立到现在做的都是手工账,账目也不清晰,可以说是乱七八糟,所以他们就找了向柔的事务所帮他们整理账目。
这个项目的提成很高,向柔也没想到她老板为何突然如此善良,将这项目给了她。
向柔日夜加班,冒着自己掉头发的风险,好不容易才将这家企业十年的账整理出眉目。
可她出差三天回到公司,同事却告诉她,老板已经将这项目转给公司另一个女同事了。
向柔忍不下这口气,她这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?而且,凭什么?
那天早上,向柔二话不说,搬着笔记本电脑就去老板办公室质问他了。
她那遭瘟的老板,丝毫没有认识到向柔有多生气,嬉皮笑脸地跟她说:
“向柔啊,这不单单是公司的决定,其实更多的是客户的要求,他们上次来公司,对人家小李很满意。这也难怪,小李长得漂亮,谁都会希望和这样的人合作。”
向柔皱着眉,心想这哥们在这放什么屁呢?职场上不讲实力,他现在跟她说颜值?
况且,他作为老板是应该维护公司的利益,但也应该维护员工的利益吧?这项目无论谁做,不都是给公司赚钱吗?
现在他说这一大段话是什么意思?想告诉向柔,她很丑,所以丢了项目?
向柔自觉这些年已经很能忍下这些屁事,但当时那种情况,用她的话来说,就是有一桶水将她从头浇到尾,桶里装的满满都是委屈!
她可以忍受别人对她的刁难,但是她忍受不了不公平。
她瞬间气不打一处来,想起了很多自己经历的糟心事。
老板给她画饼涨工资,还经常说她没能力,总在她工作忙的时候开会说一些废话,导致她没日没夜地加班!
总之,所有的委屈都找上门来了。
“你也别有情绪,毕竟公司利益在前,要以客户为重,你也赶紧收拾收拾,把手头整理好的资料发给小李吧!”
老板看向柔半天没说话,又象征性地安慰了她几句。
这几句话直接点燃了向柔的怒火。
向柔骨子里是个要强的姑娘,也是个怼天怼地的性格。虽然工作几年后,性格已经收敛很多了,但倒不是说被社会磨平了棱角,而是被逼无奈将她的棱角藏了起来。
现在,她需要支棱起来了!
“对不起,老板。资料我恐怕不能发给小李了。”向柔说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老板有点急了。
向柔不紧不慢回道:“就在刚刚,我已经把我整理的东西都删掉了。”
老板一拍桌子,“向柔!你是不是不想干了!”
拍桌子?谁不会啊!
向柔也使劲拍了拍桌子,“我就是不想干了!”
“向柔,你可想好了?因为这么点小事辞职值吗?”老板叫住走到门口的向柔。
向柔回头,笑着回道:“我辞职不是因为这件事,而是因为我的老板居然是这种人,我看不起他!”
说完,向柔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老板的办公室,然后以风一般的速度收拾好东西,离职走人了。
2
向柔拿着箱子出了公司大楼,看着外面行色匆匆努力想要留在上海的人们,她顿时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冲动。
可她却没有后悔,反而感觉挺爽。
人家都说,一个公司,如果不能给你满意的薪酬,没有相处好的同事,也看不到希望的时候,就该离职了。
正当向柔起身准备回家的时候,天上忽然下起了晴天雨,还刮起了大风。
这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。
向柔站在路边,半天也没叫到一辆出租车。
她蹲在写字楼门口,看着身旁的人不是被人开车接走,就是有朋友过来送伞,只有她,有一种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的怪异。
向柔拿出手机,想给苏玺打个电话。可她犹豫了一下,想一想还是没有打。
向柔回到家的时候,浑身都湿透了,而她也好巧不巧地发烧了。向柔吃了药,昏昏沉沉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向柔顶着发烧的脑子找了几天工作,越找越不满意,越找越烦躁。她每晚回到租的房子,都觉得很累,然后就好想回家……
正巧那天晚上,向妈妈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她的近况,向柔也没瞒着她妈妈,直接说了她辞职的事。
向妈妈在
“小柔啊,辞职了就回老家这边吧!你今年都27了,在外面也是漂着,不如回家来,而且我和你爸年纪也大了,家里就你一个孩子,也希望你能在身边。”
这不是向妈妈第一次跟向柔说这件事了。
以前她年轻的时候,总想在外面闯荡闯荡。如今这些年过去,她是真的累了,钱没攒下,人还因为生活作息问题,落下一身病。
她第一次觉得,向妈妈说的也有些道理,或许她真的不适合上海这座城市。
向柔决定回老家了,她在上海没什么朋友,想来想去,这个消息也就能告诉苏玺一个人。
向柔将苏玺约了出来,可向柔还没来得及讲她的事情,苏玺就坐在她对面喝得伶仃大醉了。
他抱着酒瓶子抱怨,“为什么他们都不理解我?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吗?梦想,他们懂不懂什么是梦想?”
苏玺双眼朦胧,脸颊绯红地看着向柔。
向柔轻轻叹了口气,为什么苏玺喝醉了都这么好看?她走了以后,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苏玺了?
苏玺是向柔的高中同学,也是向柔暗恋了十年的男生。他现在是一名建筑设计师,正在为了实现他的伟大梦想而奋斗。
苏玺抬起头又问向柔,“向柔,梦想!你懂梦想的对吧?”
向柔连连点头,“懂懂懂!”
“我就知道你懂我!”苏玺与向柔碰杯。
其实向柔不懂,梦想?她活着就已经很难了,还谈什么梦想?
要说她真有什么梦想,那就是希望有一天自己不上班也有工资拿!
苏玺情绪激动,向柔安慰他都来不及,最后自己的事情也没说。
3
向柔离开上海的那天,是一个大晴天。
没人来送她。
向柔到老家火车站的时候,也没人来接她。
向柔从前回来这座熟悉的城市,每次都感觉很开心。可这次看着面前小摊的叫卖,出租车司机喊人拼车的声音,她却感觉莫名的烦躁。
向柔的家是北方的一个小山村,距离县城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。她拎着两个大箱子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了前面的客车站。
“姑娘,去哪?打车不?”一个出租车司机过来搭话。
向柔说:“XX村,多少钱?”
司机说:“你给五十,立刻就走。”
向柔说:“十五,我想拼车走,我不着急,可以等你找人。”
司机说:“二十,直接走多好。姑娘,你给十五没人走,哪有人给十五的,我就没听过这价。”
其实正常从县城到向柔家,拼车就是十五元。这司机说话的语气让向柔很不舒服,感觉好像她在穷这件事上都是特立独行的。
而且有时候向柔的消费观念很独特,她可以花十几块钱买奶茶,但是现在就是不想多花五块钱坐车。
“就十五,不行我就等客车。”向柔语气坚定,不想再废话了。
司机师傅没同意,两个人闹了一个大白脸,各自站在原地,一个等车,一个接着等客人。
没过一会儿,又过来一个司机,又问向柔去哪里,打不打车。
没等向柔回答,刚才那个司机大哥就替她回道:“去XX村,给十五,你走啊?”
新来的司机大哥说:“那不行,太少了,三十五走行不?”
原来的司机大哥噗嗤一声笑了,“她二十都不走,还三十五!”
话里话外尽是嘲讽。
向柔不知道是不是小城市的出租车司机都有这个毛病。
去年夏天向柔回县城办事,那天特别热,向柔走在马路上,身后就一直有出租车鸣笛。这个行为,就是在问向柔打不打车。
走过前面那栋楼就到向柔的目的地了,她实在没有必要打车。可谁知其中一个司机看向柔没理他,车开到她旁边的时候特意喊了一句,“这么热天还不坐车,能省几个钱。”
然后扬长而去。
事后,她一直为那位出租车司机跑得太快,她没怼他两句而耿耿于怀。
这次向柔吸取教训,直接说道:“这位师傅,我说的是拼车给你十五,而不是我自己打车。我坐不起您车行了吧?您别墨迹了。”
司机大哥被向柔说得讪讪走开了。
向柔在村口下车,看到了来接她的向妈妈和坐在村口话家常的十几位大爷大妈。
向妈妈笑着跟他们打招呼,然后怼了怼旁边的向柔。向柔明白她妈妈的意思,她该打招呼了。
“二叔,三婶,四大爷……你们好!”
“向柔回来啦!”
一个个看着慈眉善目,可还没等向柔和向妈妈有多远,就听他们在背后说:“向柔今年要三十了吧?怎么还没找个好人家?”
“哎呀,当初学习那么好,到头来也是白搭。”
“听她妈妈说,向柔这次回来不打算再出去了,看来在外面混得也不行。”
“是呀,你家孙子跟向柔还是同学吧!现在在县城开理发店也不错!”
手下的行李箱拉在地上,轮子吱吱作响。向柔把行李箱狠狠扔在地上,啪啦一声,惊住了村口的人。
“装衣服你不能装,发出这些难听的声音,就该把你轮子卸了放家里,不让你出来寒酸我!”向柔对着行李箱骂道。
村口的人脸上一片尴尬之色,大气都没敢出。
向妈妈捡起箱子,小声说:“你和他们置什么气?还不知道他们就喜欢说这些吗?”
向柔知道,她太知道了。
4
向柔在村里很有名。
当年,向柔是他们镇上唯一一个考上市里重点高中的。初中时的成绩,也是一骑绝尘,做了好几年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后来,向柔高考失利了,只考上了一个专科。那年向柔的高中,整个高三年级一千二百个学生,上专科的学生不超过五十个。
向柔记得,查完成绩的第二天早上,她家的邻居就问向妈妈,昨天晚上家里看的什么电视剧,里面的女主角怎么哭得那么惨?
那天晚上,向爸爸头埋得低低的,跟向柔说:“不就没考好吗,哭什么?”
向妈妈也问她,“要不要复读?”
别看向柔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,在大事上,她其实怂得很,她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。
向柔的高中,太多优秀的人了。她越要强,就越自卑。那种无论怎么做都做不好的恐惧感将她紧紧笼罩,所以她不想重新来过。
向柔没考上本科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,大家都在猜测向柔为什么没有考好,还有很多人当着向妈妈的面,好顿惋惜。
可向柔看不到他们的惋惜,他们更多的是喜闻乐见。
“你看,你家的孩子也不过如此。”
向柔的表哥帮她在县城租了一套房子,她自己又找了一家小型服装厂的工作。公司很小,但也确实安逸,每天就那么点工作,做完就好了。
家里的亲戚知道向柔回来了,开始陆陆续续地给他安排了几场相亲。
也是在相亲的时候,向柔接到了苏玺的电话。
“喂!你跑哪去了?公司说你辞职了,家里也没人!你搞什么!”向柔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听到了苏玺在电话那边咆哮的声音。
“我回老家了,已经在这边工作半个月了。”电话那边是很长的沉默,向柔以为他掉线了,“喂?苏玺?”
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电话那边再一次传来了苏玺的声音。
向柔听得出来,他好像有些生气了。
“苏玺,我成了一个逃兵,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。”向柔没有撒谎,就算身边所有的人都瞧不起她,她也不想苏玺这样想。
“是呀,你最喜欢逃跑了!”苏玺声音冷冷的,听得向柔异常难过。
她不禁想,在苏玺那里,她是不是就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好,又很容易轻易放弃的人。
两个人沉默了一阵,谁都没有说话。
“向柔?”向柔的相亲对象许是觉得等的时间久了,开口叫了叫她。
向柔看了一眼他,然后对苏玺说:“有事晚上再说,我……”
向柔话音未落,苏玺就挂断了电话。
苏玺跟向柔冷战了,向柔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冷战。
总之,苏玺很久都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,也没有在